第36节二桃杀三士【求医】
晏婴为相的时候,正是晋、楚争霸,楚已经占了上风的时候。晋不甘心失去霸主地位,晋昭公一继位,听说齐国去和楚国修好,就派人来催齐国去晋朝贡,真实意图是想摆摆“大哥大”的威风。
齐景公也有自己的想法,想乘着晋、楚相争,自己于中取利,乘机恢复齐国的霸业。就打算面对面地实际观察晋昭公的为人,他带着晏婴和勇士古冶子来到了晋国。
路上勇士古冶子在黄河里杀巨鼋(yuán)从鼋嘴里抢回了骏马,晋昭公摆宴和齐景公投壶相戏又闹了点矛盾,晋为了以威服人,一咬牙一跺脚集中了四千乘战车想威服诸侯搞了个十二国诸侯会盟。
齐景公会盟受了屈辱,心里不痛快。回到齐国就更想恢复桓公时的霸业。他对相国晏婴说:晋国能称霸西北,我就能称霸东北,各霸一方有什么不可以的?
晏婴说:晋国劳民伤财大兴土木,所以才失了国人之心也失去了在诸侯中的德威。想要谋求霸主地位,必须先爱民养民,民为国之本,民富,民心归服,国家才能强大。
景公问:怎么才能做到爱民养民?
晏婴回答说:减轻刑罚,百姓就少怨;减少赋税徭役,百姓就知恩。古时圣君春天要亲自励耕,帮助百姓解决种不上地的困难;夏天就减少征收,帮助百姓减少负债和赋税支出,主公为什么不效仿。
景公这次听了晏婴的劝告,下令废除了繁杂和苛重的刑罚,开仓赈济穷困百姓,齐国人都很感激国君的恩德。
这一步走完了,就开始从周边小诸侯入手。派使者去要求他们向齐国朝聘,徐子不同意,景公就用田开疆为大将,率师伐徐,两军大战于蒲隧(今江苏省雎宁县西 南),斩杀了徐国大将嬴爽,并俘虏了徐军兵卒五百人。徐国的国君害怕了,就向齐国请和,齐景公借机装了一把,邀约郯(tán,今山东省郯城县北)、莒、徐 的国君在蒲隧会盟。齐国从此日渐强大,就有了和晋国争霸的态势,天下出现了楚、晋、齐并霸的局面。
景公记载了田开疆平徐的功劳,又嘉勉了古冶子的功劳,恢复了庄公时“五乘之宾”的称号。
田开疆又举荐了公孙捷。这公孙捷是面如蓝靛,双目突出,身高一丈,能力举千斤,景公一看就很惊异,去桐山田猎时故意带着他,想试试他的勇力。狩猎中突然 从山中赶出一只吊晴白额猛虎。那虎咆哮怒吼着就奔景公的马扑过来了。景公吓呆了,只见公孙捷从车上一跃而下,也不用刀枪,握着两只铁拳直奔猛虎,左手揪住 虎的头皮,右手挥起铁拳,一顿猛打,就把那老虎打死了。景公被救,既感激地相救也喜爱他的勇武,也录为“五乘之宾”。
公孙捷和田开疆、古冶子三个勇士结拜为兄弟,自称“齐邦三杰”,并挟功恃勇,经常醉后狂言,欺弱凌小,傲慢公卿。在景公面前都以你我相称,不守君臣礼数。景公心里讨厌但要用他们的勇力,只好姑息容让。
当时朝中有个佞臣叫梁邱居,类似于易牙、竖貂吧。其实千古以来小人都有一个共同的面孔:那就是在爷面前装孙子,在孙子面前装爷,有一天爷变成了孙子,那他就是爷。
这小子专意逢迎,专业是溜须拍马,你说怪不,自古以来,职务越高的就越喜欢这样的人。有人做过这类研究,说权力越大,职务越高,就越能装,表面上封闭自 己装严肃,内在的也是凡人一个,于是就出现了畸形:圣人的嘴,小人的心,圣人的观念,俗人的行为。但是俗了就会失威,就得装。这一装,忠直的人就离他远 了,靠本事吃饭的人敬而远之退场了,可他的另一面又需要满足,于是就给脸皮厚、跑功好、拍功强的人提供了机会,还美其名曰,叫解救领导的孤独。
反正就是这样,在这个世界上,有需求就有市场,有市场就促进需求,只不过“市场”有的是有形的,有的是无形的,有心机的人总能找到捧杀他人的办法和取悦他人的机会,目的是得到自己的既得利益。
还得说这个梁邱居,他宫内献媚景公,宫外结交“三杰”,况且当时陈无宇厚施广与,结交民心,齐国已有换姓的兆头。田开疆和陈(田)氏同为一族,互相呼应,已经成为国家的隐患。晏婴对此很忧虑,总想除掉他们,但又怕君主不听谏言泄露了秘密反而白白结怨。
这一天鲁昭公因为晋鲁不和,就主动来齐国访问,为的是消除积怨,创造个好的周边环境。景公设宴款待,鲁国是叔孙(ruò)陪宴,齐国是晏婴陪宴,“三 杰”带剑陪侍在阶下昂然自若,目中无人。两个君侯把酒喝到兴头上,晏婴向齐景公请示:桃园里的金桃熟了,是否可以摘来尝个鲜并给两位君侯祝福。
景公乐得热闹,就要派人去摘。晏婴请命要亲自去,得到景公同意后他拿了桃园钥匙就走了。景公借这个机会给鲁昭公介绍了金桃的来历。他说这桃是先祖在时有 个东海人来献了几个桃核,说这桃名叫“万寿金桃”,产自海外度索山,也叫“蟠桃”。种下去三十年才开花,但开了花也不易结果,今年结了几颗,我特珍惜它, 就专门建了个桃园又派专人管理。今天你来了,我就不敢自己享用了,也算你有口福,我们共同品尝一下。鲁昭公连连称谢!
过了一会,晏婴 和园吏用雕盘装了六枚桃子献了上来,这桃子长的有碗口大小,赤红像炭火一样,不用说吃闻着就香气扑鼻,真是奇珍异果中的上品。列国时期主人宴请要致行酒 令,景公就让晏婴致辞。晏婴手捧着玉爵,礼貌地向鲁侯进辞:“桃实如斗,天下罕有,千秋同寿”。鲁侯礼貌地一饮而尽,取了一枚桃子用了,边吃边称赞这真是 果中珍品,天下仅有。鲁的相国上前回礼致辞:“蟠桃至贵,两君仙会,福寿连袂”。景公高兴地也饮了一杯,也吃了一个桃子。景公吃完了桃子说:这桃是难得的 极品,叔孙大夫贤名布于四方,现在又有赞礼之功,应该吃一枚桃子!
叔孙跪拜接桃同时请求:臣之贤,远不及晏相国。相国内修国政,外服诸侯,功劳卓著,这桃应该相国吃,我怎么敢先用。
景公说:既然叔孙大夫推让,可以各赐酒一杯,食桃一枚。
两位上卿跪着领桃,进食,谢恩。
晏婴的真正目的在剩下的两枚桃子上。跪食了桃子后晏婴站起身对景公说:盘里还有两枚桃子,主公可以传令诸位大夫和臣工,自己表明自己于君于国的功劳所在,主公认可有大功的,应该赏吃一枚桃子,借此彰显他的功劳和贤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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